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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unday, October 21, 2007

2007 in Mongolia

在回到台灣之後的一個月,我再次搭著飛機踏上中國大陸這塊土地。坐在香港機場的候機座位上,遙想一個月前,我從這個地方飛往數千公里外的大草原,在草原上所完成的一切與一切,心情頓時又回到了那短暫卻又永恆的一十三個日子裡。

第一天在蒙古的夜裡我幾乎沒睡,抬頭看著逐漸明亮的辰日,照著其他九個熟睡中的夥伴。空氣雖然乾燥,但是聞著似從草原上飄起的塵土混雜著一點乾草的氣息。我無法分辨這是從鼻子帶來的嗅覺,還是因為眼裡看到的景象混亂了整個身體的辨別行為。這是我第一眼看到的蒙古,放眼過去的幾百個蒙古包如棋子般放置在一望無際的土地上。腦海中突然出現幾百匹駿馬奔馳在草原丘頂,從這一端到另一端;從視線中到我望不及的地方;從亞洲的碎石礪漠一直到歐洲肥美的黑土大地。如果這就是這塊土地的浪漫,那比起昨日在黑夜中的一瞥,眼前這個景象才該深深地被烙印下來。

蒙古的太陽落得很晚,在台灣養成的經驗在這裡並不可靠,就好像時間並不是很重要似的。每天藉著溫度的上升察覺中午的到來,但卻無法因此窺視夜晚的下落。我們時常工作到太陽逐漸落下,在每一滴滴在沙子裡的汗珠上發現一塊塊磚頭的痕跡。縱使感覺到身體的疲累,雙手卻總不自覺地為夥伴遞上所有需要的工具。每天夜裡我們分享著今天的心得與辛勞;分享著對每個人的鼓勵,分享著自己一點一點的成長;分享著一群人為了一件事情一起努力的日子。原本以為會因為語言造成的溝通問題,卻也漸漸達成了一種無聲的默契。

在社服組的這幾天,看著一天比一天完整的房子,有時候我會誤以為我付出的是最廉價的勞力。但是在房子完成的那天,我在每個人的臉上找到的不再是汗水,而是一種被稱作「希望」的笑容。孩子們在我相機前的擁抱、蒙古工人在屋頂的么喝聲、韓國同學在水泥牆前的最後工程。本來不期望會如期完成的任務,卻幸運的劃下句點。可惜了那天匆忙離開,沒有時間好好看著幾天來的努力成果。

回到台灣之後的那幾天,一方面是休息,另一方面則試著沈澱自己的心情。回想這十三天來到底做了些什麼與得到些什麼?而今開學了,我好像才因此想起了一些事情,想到開始到學校上學的蒙古小孩看見教室的佈置,還有我們為他們安裝好的電腦,放學後至少有個能抵禦逐漸寒冷天氣的地方。我又一次細細品嚐了這一路上的點點滴滴,然後微笑著。

「我們各自從遙遠的國度前來,撒下的是希望的種子,或許不知道會開成什麼樣美麗的花,但卻從我們手中被栽下,然而,花開了,賞花的人也笑了,栽花的人才知道,他的存在,是為了連接遙遠的過去和遙遠的未來。」